【双花】FIRST BLOOD
·祝亲爱的张佳乐同志生日快乐!
·孙哲平性转
星迹寥落,只那几点缥缈穿不透厚厚的窗帘。夜光电子钟上的矩形数字落进眼里,最后也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小团光。
张佳乐坐在床上,一双手枕在脑后,埋在被窝里的脚有一下没一下踹着身侧呼吸平稳的孙哲平的屁股。
“喂,大孙。”
他微微侧过头,看着孙哲平微微上下起伏着的背影。
“明天……”
他的声音很小,于是也如他预想中的一样,孙哲平并没有醒过来。
张佳乐长长叹了一口气,带着一身凉风钻回被窝里,抓着被子往胸前提了提,又向着孙哲平光裸的脊背的方向靠了靠。
感应到身后有人趴在自己背上蹭啊蹭,孙哲平翻了个身,将张佳乐一把拉进怀里,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你没睡啊?”张佳乐往孙哲平处又拱了拱,将二人间的空隙又挤出去了一些。孙哲平笑了笑,将二人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些:“一直踢我屁股不说,还浑身冰凉往我身上靠,哪里睡得着。”
“对不起哦……”张佳乐咧嘴一笑,将脸埋进孙哲平的胸膛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等着,明天给你个大惊喜。”
“你生日,给我什么惊喜?”孙哲平好笑,“该是我给你个大惊喜。”
“惊喜来惊喜去没完啦!”张佳乐一蒙被子,“睡觉睡觉!明天安排可满了呢!”
次日,张佳乐在一片包裹着他的脸孔的温暖柔软的触感中被憋醒。
他咕哝两声,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眼前是两大团麦色的肌肤,牢牢夹着自己的鼻子。
张佳乐将头向后仰了仰,伸出两指撑开眼皮。
紧接着,随着一声重物落床的声音,张佳乐捂着鼻子,几乎一路急速退进衣柜里:
“你谁啊?!!!”
床上横陈着一个美人的胴体。
她那裸露在外的蜜色肌肤在阳光照射下泛着柔和的光,胸前豪乳由于侧卧的姿势叠成一双、勾勒出一道深深沟壑的轮廓。她的纤腰半掩在薄薄杯子下,小腹前隐隐约约的马甲线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
似乎美人被张佳乐这一番动静惊扰到了,揉着眼睛,翻了个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生日快乐。一大早的,这么精神啊。”
张佳乐张口结舌,瞪了眼前裸着上身的美人好一会儿,方才找回自己声音般,犹疑着开口:“孙……哲平?”
“你怎么了?”美人柳眉一抬,旋即反应到了些什么,低头一瞥——
“所以……大孙……”张佳乐干咳两声,别开头去,目光四处游移:“这他妈的就是……你的惊喜么?”
“我靠!”孙哲平不敢置信般神色凝重地拎起被子,向其中看了一眼,霎时间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什么情况?”
张佳乐默默咽了口唾沫,顺手扯过孙哲平往日惯穿的一件毛衣,递了过去,顺手揩了两把油:“你要不还是先穿衣服。”
被“袭胸”的孙哲平倒也不恼,反抓着张佳乐的手向自己怀中一带:“喜欢就光明正大的摸,偷偷摸摸哪能摸得痛快。”
“你妹!”张佳乐满脸涨红,挣扎着从孙哲平的怀中逃出来,忿忿道:“变成妹子怎么还这么不要脸!”
孙哲平似乎在转瞬之间已然适应了自己的新性别,三两下套好毛衣,下地扯了张佳乐的一条裤子套上,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晃进卫生间:“待会儿什么安排?”
张佳乐扒着门框,眼珠转了转:“大孙啊,你说……你现在这样,身份证还能用吗?”
“嗯?”孙哲平含着牙刷,口齿不清道:“你想干什么?”
“那个……”张佳乐舔了舔嘴唇,话还没出口,耳朵尖先红了一大半。他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来回踱了几圈,方下定了一个多么大的决心一般郑重开口:“待会儿,我们去领证吧。”
“噗——”
孙哲平一口将牙膏沫尽数喷在了镜子上。
“咳咳咳咳!”他伸手抹掉唇角残留的牙膏,一脸无奈又好笑地望着张佳乐:“貌似这事儿现在还不合法呢吧?”
“是么?”张佳乐眨眨眼,表情在一瞬间黯了下去,却旋即想到了什么般重新亮了起来:“所以你变成现在这样,这是老天都在帮我啊!”
孙哲平扶额:“可是我的身份证证明了我还是个男人。”
“不要紧不要紧!”张佳乐扯着孙哲平的胳膊就向外拉,“那我们就先去派出所改性别,然后再去民政局登记!”
“我说,改身份证有这么快的么?”孙哲平万万没想到,张佳乐那并不那么大的力气在此时的自己面前却像是放大了两万倍一般,他只得紧紧抓住洗手台边缘,以防自己就这样被“力大无穷”的张佳乐直直拖去民政局。
“不试试怎么知道。”张佳乐似乎铁了心,似乎顾虑着孙哲平的左手,索性两手一环,揽着“她”的腰继续向外用力。
“我还没洗脸!”
“没事,你现在特别漂亮,出了奇的漂亮。”
“你还没换衣服……”
“我觉得我这身可以出门没问题呀。”
“大中午的,派出所民政局都不用午休吗?”
“我们可以在门口等到他们开门啊!”
“所以……”被张佳乐一路拖到了正门口的孙哲平终于挣扎着从他的怀抱中脱出身来,双臂一抱,一脸玩味地靠在玄关墙上,悠悠然开口:“说实话,你这么急,到底是想去干什么?”
“我……”张佳乐眼一闭牙一咬,“就叫你跟我扯个证去至于这么费劲吗!”
“可我总觉得其中有诈。”孙哲平两手一摊,“先不说我原来跟你领不上证,现在连我身份证可能都用不了了,你还这么积极要拉我出门……真的只是想去碰运气吗?”
“那我能怎么办……”
张佳乐的情绪在一瞬间低落了下去。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孙哲平一脸莫名:“最后一天?”
张佳乐默默转身,回到卧室,从枕头套中取出了一张纸。
孙哲平凑近看了看,那白纸最显眼处,赫然是四个大字:
爱情保险。
那是K市一个平凡冬日的下午。阳光和煦,微风褪去了仅有的那一丝凛冽,沁出了碧绿的颜色来。
张佳乐趴在战队宿舍里,偷偷瞄了不远处埋头电脑前的孙哲平一眼,甜滋滋的味道从眼球一直流淌到舌尖。
这是他与孙哲平在一起后迎来的第一个生日。
他对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嘿嘿嘿地笑起来。
屏幕正中百花缭乱的左手无名指上,套着一枚亮灿灿的指环。
张佳乐忍不住调换视角,翻来覆去将这枚小小的指环看了又看——这可不仅是情人节绝版对戒,里面还刻着落花狼藉的名字呢!更何况,这枚戒指还附带了特别华丽的特效——只要戴上它,一靠近另一枚对戒的主人,他们的身边就会飘起无穷无尽的玫瑰花…
简直像是结了婚一样。
看着看着,他对着阳光伸出了自己的手:他那骨肉匀停纤长漂亮的手逆着阳光,仿佛也被套上了一枚亮灿灿的戒指。
大脑被浸在甜腻逼人的病毒里,懒洋洋地怠于思考。正此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亮:
只要九十九元,为您的爱情上一份保险。
“所以,这就是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带我去领证的原因?”
孙哲平将那张合同轻轻放在了茶几上,翘着二郎腿歪在沙发里,看着张佳乐坐在他对面,不住地绞着衣襟下摆。
“我有什么办法。”张佳乐嘟囔道,“保险要求咱们俩在三年后十年内领证,凭证才能跟他们要一万多玫瑰花的嘛。今天再不领,就真的过期了。”
孙哲平大笑:“原来当年你就对我这么有想法啊?”“她”一脸鸡贼,从后方环住了张佳乐的肩:“可是你为什么要在你生日买?”
“还不是想送你个惊喜!一万朵玫瑰花呀!当时我那么穷哪里敢想着要买!”张佳乐的后颈红得像是要滴血。但他短哼一声,破罐破摔般闭着眼睛叫了起来:“看你高兴,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嘛!谁知道都要过去十年了,同性婚姻还不合法啊!”
孙哲平轻轻摸了摸张佳乐的眼睑。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想送你什么惊喜。”
张佳乐闭着眼,点了点头。
孙哲平本想将张佳乐一把抱起,奈何此时手臂细了不知几圈,只得拉着他,一路走上家中露台。
在露台的门打开的那一刹,一阵香气便扑向了张佳乐的脸。
他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却又不敢确定,只得愣愣地闭着眼,握着手中那只比平日里小了许多的手,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孙哲平向他的耳畔吹了口气。
“睁眼。”
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红色。
一大捧一大捧的玫瑰,摆满了整个露台。鲜红的花海,就这样一直蔓延到了张佳乐的脚边。
他捂着嘴,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孙哲平——
“一万朵,不多不少。”
“她”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旋即从毛衣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小物件,几乎晃花了张佳乐的眼。
“以及……”孙哲平擎着那枚戒指,单膝跪在了花海之中,望向张佳乐的眼里仿佛盛着一片海:“你愿意戴上它吗?”
傍晚,张佳乐搂着孙哲平的腰,站在阳台后,看着那一大片玫瑰和手上的指环在夕阳下被镀上了一片橘红的金。
“像是在做梦。”
孙哲平笑了起来。
“她”转回身,双手环住张佳乐的后颈,缓缓送上了一个吻。
张佳乐闭上眼,正沉浸在这一个夕阳的羽翼般温柔的亲吻里——
眼前的光却被人挡住了。
手下的触感似乎也有些不对。
他一愣,睁开眼,变回原样的孙哲平正对着他尴尬地笑:
“裤子有点小了。”
“我靠!你怎么这时候变回来了!”
“怎么?不然你希望呢?”
“好歹等我拿了first blood…”
“一血在这时候可没有多倍奖励。”
“你这老流氓想干什么!”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