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花】忍冬(二十一)

·原著向

·私设钟少名字

·私设如山不一一介绍了将就着看吧OTZ

 

  第八赛季来得很快。比赛日程伴随着荣耀玩家们的热情一路匆忙推进,很快又到了一年的终竟之时。期间无论又有几个选手出道了几个选手退役了,正如地球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人出生无数人去世而地球仍自转不断一般,荣耀比赛的节奏也不会为什么人的离去或到来稍作停留。

  但是某些人的动作还是会影响到整个荣耀的。他们的去留无论是对职业圈,还是普通玩家,都不啻一场地震。

  叶秋退役了。

  比起张佳乐在第八赛季开始之前宣称退役,叶秋在第八赛季赛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毫无预兆地退役了。

  而且不愧是叶秋大神,对于粉丝而言,还是熟悉的叶秋,还是熟悉的味道。他就连退役也是之后俱乐部代为宣称的,在荣耀职业圈顶端混迹八年,他还真是一面都没有露出来过。

  张佳乐放下电子竞技周刊,叹了一口气。

  颇有些兔死狐悲的味道。虽然在叶秋老狐狸的面前,很多时候他才更像是那只兔子。但是同样作为退役的选手,同样并未对外公开退役原因,张佳乐难免对叶秋的退役难免有点感同身受,不免又回想起了自己刚退役的那段时光。

  同样热爱着荣耀,同样追求着冠军,他是要回到荣耀职业比赛中去的。

  那叶秋呢?

  旋即张佳乐拍了拍自己的头。

  嗨,想他干嘛。那妖孽还是趁早离了职业圈比较好。反正这辈子是再也不想看到他那张嘲讽的脸了。

  这么想着,张佳乐操纵着他的弹药专家小号,又投入了百花谷大部队抢BOSS的玩家大军之中。

  兜兜转转许多年,最终又回到了起点。

  不过很快就又要重新出发了,虽然这次的出发也许要背负上的就不只有荣耀和期待了。

  但是管他呢。

  如果没有路,就杀一条出来好了!

  张佳乐一手乱雷洒将出去,四下里繁花迸裂。

 

  B市,晴天。

  天空难得的没有被灰霾覆盖,蔚蓝无云,空明澄净。晴空下的写字楼线条冼练简洁,高耸入云,玻璃幕墙映照着灿烂的初冬暖阳,闪射着同样灿烂的光芒。

  孙哲平的头发用发胶梳理得一丝不苟,一身西装革履,只左手外包裹着一层雪白的纱布,略有些破坏了他“商业精英”的形象。他拎着公文包黑色轿车里出来,走入大楼,皮鞋后跟踏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楼层中,节奏不疾不徐。

  “小林。”孙哲平停在前台,用食指关节敲了敲玻璃台面:“我哥现在在吗?”

  “是孙少啊,孙总现在在开会呢。不过钟少似乎有什么事情找你,听说今天你会来,他就直接在会客室等你了。”

  “钟少?哪个钟少?”

  “就是鼎盛集团的少东啊,钟家的那个小少爷。”

  “他来干什么?”孙哲平眼皮一跳,脸色黑了几分,对前台的姑娘摆了摆手,掏出手机给司机打了电话,转身往门口走:“那我先回去了。我哥问起来你就跟他说我来过了,材料让他自己下了班来老宅拿,免得他到时候又怪我不管公事只会玩。”

  话音刚落,他手上的公文包就被人一手抓住了边沿:

  “别呀孙少,刚来你走什么?”

  孙哲平额角青筋突突地跳,看得前台小姑娘一阵冒冷汗,心想要不要给勇敢的钟家小少爷提前拨打120。

  “你什么事啊。”孙哲平将公文包往前台桌上一放,解开了两颗精致的宝石袖扣,将袖子向手臂上粗鲁一翻,双手抱臂,斜着眼睛,满脸写着不耐烦:“别告诉我还是上次那个事。”

  “嘿嘿。”钟少狗腿地一笑,一手拎起孙哲平的公文包,另一手自然而然地挽上孙哲平的肩膀,向电梯引去:“听到我来你就走,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威慑力啦。”

  孙哲平横他一眼:“说吧想干什么。先告诉你如果想打高尔夫还是去南非打猎去挪威钓鱼缺伴儿我都陪不了。如果你如果还是为了上次那事儿来的我先给你一肘子你信不信。”

  “哎呀孙少你别这么不近人情嘛。”钟少顺手按了电梯按键,镜面一般光滑明净的电梯门映出他一张堆满谄媚的脸:“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能认识几个打游戏打得好的嘛,高手又不是花钱就能找来的……”

  “这话你上次都说过了。这回换点新鲜的。”电梯门随着“叮”的一声在二人面前打开,孙哲平站在门口不进去,反而将自己的公文包从钟少手中拿了过来,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钟少哭丧着脸:“孙少,孙爷,孙大仙,你就帮我一回呗。”

  “帮你个屁。”孙哲平直截了当地拒绝了钟少的软磨硬泡,“我上次偷跑出去打职业比赛家里老头子发多大的火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后好歹我还算是闯出了点名堂,也算是能给家里个交代。但后来我手伤了就退役了,这都伤了多少年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时候还叫我去打游戏?你逗我呢?”

  “不是叫你去打职业比赛啊!”钟少恍然大悟,揽着孙哲平的肩就往电梯里面带:“就是教训一下一普通人,叫什么来着……对!虐菜!用你们的话说就是虐菜!”

  “虐菜?”孙哲平一脸好笑地看着钟少,“既然是菜你自己去虐不就好了。”

  钟少闻言,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我比他还菜啊!那游戏我也玩了,可是我拿着卡怎么进游戏都不知道……”

  “什么游戏?”

  “荣耀。”

  孙哲平咳了一声:“钟叶北你故意的是吧,明知道我现在手伤了你还……”

  钟少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大孙你听我说啊,我知道你当年那可是风生水起什么联盟第一疯剑……”

  “是狂剑。”孙哲平黑着脸打断他,“你也说了是当年了。先不说我手伤了,这都快三年没碰了我怎么还可能……”

  “虐他肯定够啊!”钟少闪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满怀期待地看着孙哲平:“你要是同意了我就拿我现在手上那笔五千万的单子……”

  “没门。”孙哲平果断回绝,扭头就往门口走:“你想都不要想。”

  钟少还想再挽留缠磨,然而孙哲平直接扔下一句话:“你再打这主意小心我告诉钟伯伯某人要拿一笔五千万的单子换我一场虐菜。”

  “孙大爷我错了!”钟少撕心裂肺地嚎叫,就中又带了诸多不甘心:“你当年为了打这游戏都敢一声不吭离开B市跑到外省去,现在就叫你打一场而已怎么跟要你命一样!”

  孙哲平的脚步停住了。

  然而他没有停太久。皮鞋后跟敲击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得得”声又一次响起,孙哲平大步走出大楼,在门口等候了许久的司机戴着雪白的手套,为他打开车后门。

  

  靠在软硬适中的皮质靠座上,孙哲平解开自己衬衫的领扣,闭上双眼,长长叹了一口气。

  路边鳞次栉比的大厦在深蓝色的车窗外纷纷地向后移动着,速度快了竟有些梦境般的光怪陆离。

  临走时钟少喊的那句话仍在耳边回响:

  “你当年为了打这游戏都敢一声不吭离开B市跑到外省去,现在就叫你打一场而已怎么跟要你命一样!”

  要我命一样。

  如果要我折寿十年二十年来换我一双健康的、能在比赛之中再战十年不会坏的手,我大概会乐意之至、毫不犹豫吧?

  现在的自己竟然还有这个念头,真是疯了。

  孙哲平闭着眼睛,苦笑着摇摇头。

  这世上,有些事情有些人,就和毒品一个模样。

  正因为戒不掉,或者说想要戒掉就必须要承受太多难以忍受的痛苦和折磨,才会在一开始就不想碰,也才会在好不容易强迫着自己离开之后,再也不想再次碰上。

  可这些其实都是借口。

  其实真正的原因,只不过是自己的胆怯罢了。

  害怕自己在接触荣耀之后,控制不住想要再次为冠军而征战的蠢蠢欲动的心;害怕自己再次进入荣耀职业联盟之后,一个不再当打的带着伤痛的自己面对无数新涌出的高手的无奈无力;害怕自己面对冠军奖杯而不可得时,满心满念的不甘心一夜一夜地将他吞噬;害怕在回到那片曾经征战杀伐的土地上时,那人带着他不认识的表情,问他“为什么”。

  他只是在逃避。

  不敢回头。

  害怕回头的时候,人非物亦非,再也没有什么人什么事在原地等着他了。

  当初的路是自己选择的。他不后悔。

  若是当年不退役,虽然他还可以去训练营当陪练甚至于成为战队的板凳队员,但是要他如何站在冠军奖杯之前而忍住争夺的心,如何忍耐有朝一日众人捧起奖杯之时他只是坐在台下幕后的羡慕与不甘,又如何劝服那人放弃自己单独前进?

  自己终究只是拖累罢了。

  但是血管中流动的不甘也好、向往也罢,连同相思一道,被他压抑了数年的诸多情感在而今一下子从心底最深处翻涌而出,使得他一腔血液几乎沸腾起来,烧灼得整个人都无端无绪。

  只是听了钟叶北那一席话而已便已经这样了。

  那么照这样看来,要是自己真的亲手碰到了这些年苦苦按捺不加理睬的事与人,那时的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呢?

  执念过深,怕是要成魔了吧。

  孙哲平又苦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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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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